《史记·廉颇  蔺相如列传》记载:廉颇，赵国有名的大将军。赵惠文王十六年(公元前383年)，他带赵军伐齐，取得胜利，被赵王封为上卿。他的名声远扬于各诸侯国。赵惠文王死后，孝成王立。赵孝成王听信谗言而用赵括，前后失强兵40余万。赵孝成王在位21年后去世，子悼襄王立。大夫郭开曾因被廉颇当面轻蔑地骂他是小人而怀恨在心，赵孝成王去世后，便在赵悼襄王面前诬蔑廉颇，赵悼襄王听信了谗言，夺了廉颇的兵权。廉颇十分气愤，投奔了魏国，居住在魏国的大梁(今河南开封)。廉颇久居大梁而得不到魏王的任用，心中十分抑郁。这时又正逢赵国数被秦国围困而无力反抗，赵悼襄王便很想复用廉颇以敌秦军。廉颇在魏国正不得志，更是思念故国，也很想能再为赵国奉献余生。赵悼襄王虽知廉颇大将军当年威武善战，为赵国多次立下战功，又顾虑廉颇老矣，不知是否还能带兵打仗?考虑再三，决定先派宦官唐玖前去大梁探视一下。这时的郭开已在暗中接受了政治贿赂，得到了三千金，得知赵悼襄王要复用廉颇，既不快又很害怕，便把唐玖请到家中，摆上酒宴为他送行，又给他送去金银财宝，令他在赵悼襄王面前尽量阻止其复用廉颇，唐玖答应了。　　使者唐玖带着赵悼襄王送去的铠甲和战马，连夜赶往大梁。廉颇得知有使者来见，十分兴奋，立即设宴款待。为了向来者显示他仍然体强力壮，便狼吞虎咽地吃下1斗米、10斤肉，宴后又披上铠甲，跨上战马，来回跑了数圈，以示其骁勇不减当年，并向来者表示愿意尽全力为赵国抗秦。而私下已收受贿赂的唐玖，回到赵国后竟然向赵悼襄王谎报说:“廉将军已老，虽饭量不减当年，但可能是肠胃不太好了，与我稍坐片刻，便离席3次去了厕所。”赵悼襄王叹了一口气说:“廉颇可能是太老了，打起仗来哪能老上厕所呢？”故未能再启用他。　　现代的1斗米是1万毫升，10斤肉是5公斤，谁能有如此大的饭量呢？这在今天当然是不可能的。而古代升、斗都不是大单位，“手捧成升”便是很形象的说明。战国时粮食分配也都是以“斗”作为一个基本单位，如“斗食”就是指俸禄微薄的小官吏。所见秦国的量器，也都是斗的分量或倍量，如二分之一斗、三分之一斗、四分之一斗等。秦国还规定，士卒粮食定量日供应一斗，每天吃两餐，上、下午各半斗。《秦律·仓律》规定:凡中年劳力，从事修筑城墙或与筑墙相当的劳作者，男子上午供给半斗，下午三分之一斗，女子上下午各三分之一斗(“免隶臣妾，隶臣妾垣及为它事与垣等者，食男子旦半夕叁，女子叁”)。《传食律》:御史的部属出差，每餐供给粺米半斗(“御史卒人使者，食粺米半斗……”)。像廉颇这样的将军，为了表现自己的强壮，一餐吃下1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那么赵国的1斗米、10斤肉是多少呢？据考证，1斗约合今天的1700毫升，10斤约合今天的2500克。这当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量。《史记·廉颇  蔺相如列传》在此为了形象地描写廉颇急于回到赵国，再振当年雄风，于是拿出不怕撑死的劲头，胡吃海塞，这个量一顿还是有可能吃下去的，何况其中还有文学夸张的成分。　　我们过去还常常看到古代文学著作中有斗酒之说，“斗”也是一酒器，《诗·大雅·行事》:“酌以大斗。”又见“斗酒只鸡”之说，原句出于曹操《祀故太尉桥玄文》:“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。”这里是指对死者的祭奠物品，后人多用于追悼亡友之辞，亦有用于招待来客。诗人杜甫《饮中八仙歌》:“李白一斗诗百篇，长安市上酒家眠。”“焦遂五斗方卓然，高谈雄辩惊四筵。”以上的“斗”已都不是量词了。1斗在唐朝约相当于今天6000毫升，“张遂五斗方卓然”这里的5斗可是一个不小的数，谁又能有如此大的酒量呢？

本文刊发于《中国计量》杂志2012年第4期

作者：中国标准化研究院  丘光明